心靈園地
排隊的母親
上架日期：2019-10-30
真情流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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錄音：羅惠美
後製：張靖煒
長長人龍，橫列在早晨巷弄內的街口，等著抽取知名點心店的號碼牌，而母親時常是其中一員。
逢年過節，母親總會問我們需不需要買伴手禮，若有需要，前一晚她便會早早睡去，天還未亮就開始起身準備。她必先把家事大致做好，諸如洗衣、掃地，接著煮好早餐，把外套、口罩穿戴完畢，像個武士一樣出征。
我在外地工作，回家鄉的早晨不是去公園打球，便是睡到了八點多才起床，很難陪母親去排隊。
我原以為排隊很容易，直到一次與妹妹陪母親去現場，只見沒有間斷的人潮，一個接著一個，有些人慕名而來，有些人為了討生活拿來轉賣，有人則是像母親一樣，幫親人無悔的排隊。
排隊時，可能得忍受天寒、下雨，還有二手菸味，這讓母親頻頻咳嗽，我一度勸她乾脆就去附近的攤販買就好了，給他們賺一點無所謂。她又咳了幾聲，然後用堅定的眼神告訴我：「不要，我就是要排隊。」我們也只能照她意思繼續排下去。
我與妹妹因為麻煩母親而被父親責備，父親認為不該讓母親如此奔波。後來我們沒告訴母親，逕自向附近店家購買，花多一點錢讓母親休息，也省了時間。我們買回家時，正巧遇上在外打掃的母親，母親起初不說話，落寞的神情寫在臉上，後來整天一直問為什麼不告訴她，讓她去排隊就好，頓時使我們覺得兩難。
母親其實是為了省錢。從小家貧的她，覺得即使是幾十塊錢，她若能用時間、勞力換取，都無所謂。她認為反正也是閒著在家，去排隊等候，反而可以出外透氣。
後來，我們選擇到車站購買，雖然價格更貴，但暫時解決兩難問題，偶爾回家鄉時，會邀母親一起到現場排隊，那時，也是我們母子二人聊天的時間，趁著排隊的空檔，詢問一些家鄉或家族軼聞，而母親則是問我在外工作的事情。
每當與母親開心地拿到號碼牌，就像把排隊幾個小時的勞累統統拋諸腦後，順利進到店面提回伴手禮時，那種喜悅更是反覆的敲打著我們的心。漸漸地，我能體會母親的心情。若要排隊時，我也學母親一樣早早睡去，然後先起來幫她整理家務，接著騎著機車載她到現場排隊，最後，再一次完成我們今年的排隊任務。